木头人

杂食动物万岁≧▽≦!可以叫我燕子!

【雷安】月色

我知道我文笔很垃圾,欢迎捉虫和提意见

雷安,不算双箭头的双箭头,OOC注意

源于一个奇怪的脑洞,下面文



这是一个可以说是荒芜的星球。细碎的沙石,平平铺满整个大地,薄薄的沙下是坚硬的岩石,只有几颗类似于仙人掌的植物勉强冒出了头来,根系钻出岩石的缝隙,深入地底,攥取着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水分,而这些瘦瘦小小的绿色,也不过是荒凉中的一点点缀而已。

夜已经深了,这个星球的两个月亮垂垂挂上漆黑的夜幕,一个在东,一个偏西,它们缓慢地移动着,向着对方靠近。远道而来的旅人背着银白的那轮圆月前行,寒风扬起帽檐,又被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拉回。旅人往上提了提遮住口鼻的围巾,又把斗篷的帽檐微微拉低了点。他抬起头,眼依稀是氤氲着生机的绿色,其中一点微黄的光摇晃闪烁。

透过仿佛永不停息的风沙,远方木房内温暖的灯光映入旅人的眼里,他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加快了步伐。

“Ben's Bar”他轻轻念道。

本的酒吧

来人轻轻将老旧的木门推开一条缝,一瞬间,酒吧里温暖的气息和喧闹笑语就溢散了出来,席卷了旅人,又渐渐消弥在无言无边的荒凉静寂里,仿佛那一道门,就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旅人收回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最终将门推开了,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响起。

酒吧里很热闹,里面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新来的人,又或者完全不在意。他们照旧觥筹交错,寻欢作乐,或者干脆喝一个烂醉如泥,瘫倒在沙发上,地上,大哭大笑,胡乱嚷嚷些什么。

壁炉燃烧着的室内较高的温度让他冻到快僵掉的身体缓和了下来。

“这位面生的客人,要喝点什么吗?”吧台边上的人却没有忽略这个新来的客人,他一边拿干净雪白的绢布擦拭着手中的杯子,一边抬头笑问着旅人。昏黄的橘色灯光下,木制的吧台有一种历尽沧桑的岁月沉淀下的厚重古老,他却意外地拥有一张年轻的脸,而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气质,稳重而温和,即使他在一心两用,你仍然能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真挚的真诚。

“两杯威士忌,加一块冰。”来人拉下了帽檐,露出一头棕色的头发与一双碧绿的眼。

“等人?”侍者笑着问。

“嗯。”来人也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酒很快调好了,他举起杯,一口口慢慢啜着,另一杯威士忌就放在他的旁边。

“您不是这个星球的原住民吧,是路过此地的吗?”侍者此时刚好闲来无事,便饶有兴趣地问。

看旅者疑惑的眼神,他笑笑说:“这个星球上就只剩下一点人了,所有的人我都认识。”他抬起下巴示意他看酒吧里的人。

“我叫本。”他又指指自己,自我介绍道。

旅者有些恍然。

“我叫安迷修。”他如是说。

然后他就忽然不再说话了,就像所有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的人一样沉默了下来,目光凝滞在手中的酒杯,仿佛在欣赏着琥珀般的酒液在光线下莹润厚重的质感,但那双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

是个有意思的人,本这么想。他也识趣地保持着安静。

“这里是我的目的地,不是路过。”半晌后,安迷修终于温和地开口,答案却是让人出乎意料的。

“只是,这里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样子。”

他向来是个不擅长饮酒的人,脸色已经有些酡红,但此刻他的眼神还是清醒的。他默默摇晃一下手中的酒杯,还未完全融化的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些许清脆的声响。

“您想象中的这里该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应该有一片海。”而不是一片荒凉的戈壁。

“我从资料里看到过,上边说这颗星球上百分之九十八点七的面积都覆盖着水体。但我看到的却完全不是这样。”

本明白了。

“您来迟啦——”他叹息着,“一万两千年前,这里确实是资料上写的那样,但是后来气候的剧变还有一次陨石群撞击已经几乎要彻底把这块星球变成不毛之地。原住民能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我祖先那一脉和其他几个部族选择留在了母星,但后来因为环境的恶劣,人口依然在不断减少,剩下还留在这个星球的,”他苦笑,“不过一百人。”

安迷修愣愣地听着,“是嘛……”

“那您呢?您是为什么想要来这里?为了那个已经消失的海?”

“不。”安迷修垂下了眼,他想了想回答,“是为了一个约定。”




那是在决战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和那个该死的海盗头子难得的息了战。或者说,安迷修本来也没有想过会碰上雷狮,他是自己找来的。在那个夜晚,辗转难眠的人很多,他们都在等待着最后的胜利,或者最后的灿烂与毁灭。那晚的月色却是格外的好,月亮就像一个银盘,就像要亲吻地面一般;月辉为一切刷上一层银霜,就像一层薄薄的苍雪。

安迷修没有待在他的房间里,在一次惊醒后他清楚自己很难再睡着,干脆就出来,随便找了一块空地,仰面就倒在草坪上,双臂枕在头下。青草尖刺得他脸庞微痒,他也不在意,只呆呆的凝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月亮。

偶尔寂寥的虫鸣在寂静的月色下格外清晰,月光像被水洗过的纱般透彻清凉。安迷修一时间觉得,这里和自己仿佛都被时间遗忘一样。宁静之中,他开始回忆过去的岁月,想来想去好像值得铭记的东西也没有几件,这多少让安迷修有点沮丧,但他在老师的引导下选择了做一个骑士,至少他是不后悔的。这么一想,他后悔的事其实也不多,这至少说明他短暂的人生中大部分时候都是问心无愧的。

他的生命可能只会剩下一点长度了,虽然有点遗憾,不过应该可以说足够了。


忽然,月光被一片黑影挡住了。安迷修看清那双布满戏略的紫色的眼睛后下意识地跳起来,却碰地一下撞上对方的额头。

“嗷!”

于是雷狮刚想说出口的话成功地被堵在了喉咙里,两个人双双捂着头后退了几步。

“靠!安迷修你有病啊!”雷狮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捂着额头,压低声音低吼。

“恶党你来干什么?”

“干你!”雷狮没好气地说。

“你才是有病吧!”安迷修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着安迷修瞬间防备起来的样子,雷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算了,我跟你这个骑士道白痴说这些干什么?”雷狮又好气又好笑,挥挥手,“那只是个玩笑而已。”

“谁知道老子不过是睡不着出来逛逛都能遇见你个傻逼。”虽然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安迷修想打人,但安迷修确实没有今天动手的打算,他清楚明天即使是他也不一定能活下来,这或许会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夜晚了。就算不论保存战力的问题,他也不想辜负这个美好的月色。

雷狮似乎也没有打架的欲望,他照例埋汰了安迷修后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草坪上,望着月亮,眉眼间的戾气似乎都被月光洗净了一般,透着一股出人意料的天真,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或许安迷修会以为他睡着了。

安迷修这时才猛然发现,雷狮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并不清澈,但是深邃,望不见底,就像一口幽潭,里面蕴藏着旋转的星系。

“怎么盯着本大爷看这么久,爱上本大爷了?”雷狮转过头盯着安迷修邪笑。

……刚刚的想法一定是错觉。

安迷修顿了顿,决定为了避免冲突换一个地方待着,雷狮却一直看向他,一眨也不眨,然后在他感到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又把视线移回去,什么话都没说。安迷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尴尬,脚还没有完全抬起就收了回来,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什么啊,这本来就是我先来的,怎么搞得跟是我心虚一样?安迷修愤愤地想,干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这时他们之间离了一个微妙的距离,比战斗时要远,比戒备时要近。而安迷修坐下没多久就后悔了,自己的表现简直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幼稚,雷狮刚刚没忍住的“噗嗤”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雷狮笑归笑,笑完了也不管安迷修莫名其妙的眼神,转过头便不再出声,两人间便又慢慢沉默了下来。

安迷修偷偷松了口气,身上的不自在稍微消退了一点。毕竟即使是安迷修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和雷狮居然也会有和平共处的时候,现在的平静反而让他不习惯了。他们的性格理念完全不同,大多数时候都是针锋相对。他无法容忍雷狮欺辱弱小,随心所欲放纵自流,雷狮也嘲讽他所追求的骑士道。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生的死对头的话,一定就是说他们了。

不过意外的是,安迷修其实并不算讨厌雷狮,比起他在大赛里见过的太多尔虞我诈的丑陋,雷狮双手或许不算干净,但他至少能足够光明正大地承认,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任何问题,因为他坚信自己没错。有时候安迷修甚至会觉得自己和雷狮是相像的,他们都在一往无前地坚持着自己的道义与方向,只是走的路却完全不同。

但毕竟敌对了这么久,不习惯也是当然的。安迷修为自己一时莫名的慌乱找了个理由。

“安迷修,你见过海吗?”雷狮忽然淡淡开口,脸色是混合了月光的白净。

“啊?”安迷修不明所以。

雷狮翻过身,认真地面对着他:“介于明天我们都可能会死,要不要和我最后比一次?”

“在离这里几百万光年之外的神罗星系中,有一颗地行星表面几乎都覆盖着咸水体,那就是海。”雷狮勾起一边嘴角笑道,“不如就比最后谁先到那里吧,怎么样?”




“……客人?”

安迷修回过神,有些抱歉地笑笑,“叫我安迷修就好。”

“安迷修。”本从善如流。

“你的朋友是个有意思的人,居然会约你在这里见面。”本看着还纹丝未动的另一杯酒,注意到安迷修还有些愣愣的样子,善意地转移了话题,“自从海洋消失后,这里的荒凉其实也算鼎鼎有名了。”

“不过在本地人的眼里,最有名的可不是曾经的海。”本神秘地眨眨眼。

“哦?”安迷修失笑,“那是什么?”

本抬起下巴示意安迷修往斜上方看。

微微倾斜的天花板上面镶嵌着一扇玻璃窗,银色的月光正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照射下来,就像一层薄薄的银纱,或者浮动的流水。

安迷修微微睁大了眼,光点映在他的眼底——这个星球的两个卫星——两个月亮正重合在一起,就像镶嵌在一起的两个圆环。稍显暗淡,泛着微黄光亮更大的那个完全包围了银白的那一轮,就像在拥抱着对方。

“那是莱亚和洛尔,”本同样望着夜空,为满眼惊叹之色的安迷修做着解说,“传说他们原本是一对地位高贵的恋人,明明相爱却无法互相理解,他们常常爆发争斗,让天下民不聊生,于是神明惩罚他们相隔,让莱亚和洛尔变为行星,相隔几十万千米,运行在永不交错的轨道,即使能看见对方也永远无法触及。”

“但是他们依然深爱着彼此,在每个光的轨迹短暂交汇的夜晚,就好像还拥抱着对方。”




安迷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脑袋发热就答应了这个明显有陷阱的赌约,但说出口的话后悔也来不及了,安迷修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海盗头子明显心情有几分愉悦起来,这让安迷修身上的怨气更加明显。算了,他默默叹口气,反正去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何况明天他还不一定能活着呢,万一真的活下来了,就当是一次旅行也不错。

月光下,几声寥寥虫鸣,落寂了时间。

“喂,安迷修,”雷狮忽然又开口,表情依然是平静的,眼中的神色却让人看不透,“今晚的月色很美啊。”

“哦,”安迷修不明所以地看看月亮,“是挺美的。”

雷狮似乎轻笑了一声。

“安迷修,”

“怎么?”

“你个傻子。”

“……你是不是很想打架?”




你看,他们从来都不能和平相处哪怕一个小时,所以安迷修自己也很惊讶,为什么在创世神最后垂死挣扎的自爆中,自己的身体会下意识的挡在雷狮前面。





“安迷修?”本疑惑的声音又一次将安迷修从回忆里拉出。

安迷修回过神来连连道歉,自己都觉得很尴尬,自己三番五次地走神实在太不尊重别人了,好在本并不在意的样子。

“那我接着说,其实在那场让海洋消失的灾难里,遭到陨石撞击的不止是我们的母星,莱亚处正在撞击路线的边缘。但是洛尔却凭借较大的体积刚好挡住了陨石对莱亚的攻击。”

“就好像在守护着莱亚一样。”

“所以洛尔在我们眼里就是守护神的意思,而月亮则代表着爱情。”本眯着眼睛说完。

安迷修愣愣地听着,杯中的酒也喝尽了,酒杯却还被他紧紧捏在手里。

他沉默着,直到两轮月亮彻底擦肩而过,带着不舍与遗憾渐行渐远。

他站起身,将几个星际通用币摆在吧台上。

“你要走了?不等了么?”本看着还放在台子上的另一杯威士忌。

“嗯,不等了,看来他迟到了,走丢了也说不定。”安迷修微笑起来,“干脆我去找他算了。”

“也好,”本想了想,“如果还有另一个家伙独自来我这里要了两杯酒的话,我想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安迷修真诚地道谢。

安迷修推开木门,风铃声叮叮当当。他戴上兜帽,步入风沙肆虐的戈壁,就像骑士在奔赴战场,他直视着莱亚,目光坚定,就像一柄锋锐的长剑。





当雷狮再次回过身,把他挡住的时候,他或许就隐隐明白了。当安迷修再次醒来,他已经被冲击波打到了另外一个星球,靠着包裹自己全身的雷狮的原力才勉强没有死去,他运气足够好,很快遇上了医疗急救队,哪怕是这样也昏迷了足有几个月才恢复了一丝元气。

这场战斗有太多人牺牲,也有太多人消失,安迷修不知道自己在看到雷狮处在失踪名单上的时候有多么庆幸,他近乎喜极而泣,尽管他知道,消失在这茫茫宇宙中存活的几率有多小。

他怀着渺茫的希望来履行这个约定,接着又踏上前路。他早猜到了结局却并不绝望,只是更加坚定,他依然坚信着,雷狮还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活蹦乱跳地活着,祸害就该遗千年。

月色真美啊,雷狮。

我来找你了。

评论(2)

热度(32)